一位知名中国商界领袖最近公开表示，她的公司不聘用任何从海外归来的中国毕业生或专业人士，以避免被外国间谍渗透。此言遭到广泛批评，被认为破坏中国为了吸引更多具海外经验的人才而作出的努力。虽然这位商界领袖的招聘方式颇为极端，但她对商业秘密可能泄露的担忧却值得关注。中国有关部门发布的一套新规则有助于缓解这些担忧，因为该套规则明确指出为外国实体窃取商业秘密的个人将受严厉的刑事处罚。

商界领袖的担忧与中国对海归派的欢迎

“[…]格力电器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雇佣中国‘海归派’，因为他们‘里面有间谍’。”

4月下旬，在格力电器股份有限公司举行的股东大会上，自2000年代起带领该公司的董明珠坚定地表示，格力电器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雇佣中国“海归派”，因为他们“里面有间谍”。

这些言论引起了评论员和致力推动中国发展的海归人士的严厉抨击。此外，这些言论与中国的海归政策相悖。这些政策在《关于进一步做好留学人才回国服务工作的意见》（“《意见》”）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该意见于2024年11月由中共中央组织部会同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外交部、教育部、科技部、公安部等九个国家部门联合发布。

《意见》开篇就强调了海归派对中国持续发展的重要性，指出：“留学人才是我国人才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高质量发展、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力量。”《意见》最后要求：“要加强对留学回国人才就业创业、发挥作用的宣传，讲好海归故事，营造良好氛围。”

然而，《意见》确实指出，要对海归派“加强政治引领和国情教育”，使其坚守“留学报国传统”。这表明，尽管中国当局热烈欢迎海归派，但也采取措施，确保他们的忠诚。

刑法修正案强化了商业秘密的保护

202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作出的修正（2021年3月起生效）是中国当局为防范商业秘密可能泄露给外国实体而采取的关键举措之一。此次修正案新增了一条规定，即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

为境外的机构、组织、人员窃取、刺探、收买、非法提供商业秘密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强调后加]

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应与第二百一十九条进行比较，后者关于不涉及外国实体的商业秘密侵犯。第二百一十九条规定：

有下列侵犯商业秘密行为之一，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一）以盗窃、贿赂、欺诈、胁迫、电子侵入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获取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的；

（二）[…]；

（三）[…]。

[强调后加]

比较上述两项规定，可以发现两个主要区别。首先，即使情节并不严重，也可以根据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追究个人的刑事责任。换句话说，根据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一个人一旦为境外的机构、组织、人员窃取、刺探、收买、非法提供商业秘密，这行为本身就足以导致其被定罪。

“后者‘五年以上’的表述表明，如果有正当理由，可以根据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判处终身监禁。”

其次，根据犯罪情节的严重程度，第二百一十九条规定了“三年以下”和“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两种刑期。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也有两种刑期，但都较重，分别为“五年以下”和“五年以上”。后者“五年以上”的表述表明，如果有正当理由，可以根据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判处终身监禁。

新规则阐明了“情节严重”一词

根据《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规定，为境外的机构、组织、人员窃取、刺探、收买、非法提供商业秘密，情节严重的，可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因此，了解哪些情节构成“严重”至关重要。

2025年4月，中国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的新规则对这一术语的含义进行了阐释。具体而言，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认定为第二百一十九条之一规定的“情节严重”：“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损失数额在三十万元以上的”、“因侵犯商业秘密违法所得数额在三十万元以上的”、“其他情节严重的情形”——这一笼统的表述为法官的自由裁量权留下了很大的空间。

以上分析表明，中国已采取先发制人的强有力措施，防止商业秘密落入外国实体之手。董明珠女士和其他持类似观点的人士不应回避招聘海归派，而应提供内部培训，让新入职的海归派更了解如果被判定为外国实体从事间谍活动可能面临的刑事处罚。此类培训可以产生有效的震慑作用，同时又不会损害这些公司利用海归派海外经验来促进自身发展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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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章的引用是：熊美英博士，商业秘密与刑事处罚，丝络谈™，简讯55号，2025年4月30日，https://sinotalks.com/inbrief/trade-secret-criminal-chinese。
  此文章的英文原文由Nathan Harpainter编辑。中文版本由作者翻译而成。作者对载于本文章中的信息和意见负责。该等信息和意见并不一定构成或代表丝络谈™的工作或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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